更新時間:2012-11-20
馮道聽了李曜這番話,不禁有些疑惑,問道:「吐谷渾已然大敗虧輸,不僅戰敗丟了立足之根基雲州城,兵員損失巨萬,而且其族牛羊馬匹亦損失極大,今歲過冬,若無老師救援,只怕還得再減員至少三成,如此一來,吐谷渾部了不起還能剩個**千帳、四五萬人,可用之兵頂破天一萬出頭,這等實力,還能對我河東有甚威脅不成?」
李曜笑了笑:「吐谷渾若果如你所說,那麼過完這個冬天,其兵力的確不算強大。但是可道,你想過沒有,吐谷渾本部歷來只有兩三萬兵力,可過去這十來年,雲州城難道就只有三萬兵力嗎?不,完全不是,雲州這十年來,兵力最少的時候,也維持在五六萬人。那麼這些兵力是怎麼回事?除掉萬餘漢軍,剩下的就是依附於吐谷渾的別族部落,譬如吉嘎斯等。這些部族有些曾是顯赫一時的強大民族,有些則一直都是小族小部,如今他們已然習慣了呆在吐谷渾部的大旗之下,我等若是小瞧了吐谷渾,只要一旦放鬆警惕,哪天赫連鐸忽然回來,只怕又要登高一呼,聚兵數萬以抗我河東。一個赫連鐸,我河東不擔心,可是赫連鐸與幽州歷來交好,若是他聚兵之後再與幽州李匡威聯軍,那我河東在與朱汴州的爭鋒之戰中,又要處於腹背受敵的戰略劣勢,那時後悔,只怕就來不及了……你可知道,朱溫麾下,此時至少已經有二十餘萬大軍了麼?」
馮道臉色一變,喃喃道:「朱汴州……是了,他曾兩路出兵,動用兵力就接近二十萬,再加上轄區內的守衛兵力,二十餘萬是定然少不了的了。我河東如今才十餘萬軍,若要與朱溫、李匡威和赫連鐸三方大戰,確實有些難以支撐,畢竟李匡威與赫連鐸聯手之下,出動十萬大軍總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他們三方的兵力加起來,怕不要有四十萬,這的確是個大為其難之事。」
李曜撥了撥燈盞中光線有些發暗的燈芯,說道:「朱溫與李匡威、赫連鐸的四十萬大軍,可不是朝廷的四十萬,這些兵都是多年征戰廝殺出來的,和神策那些花花架子完全不同。幽州兵常年抵抗契丹等族,戰力強橫;吐谷渾及其附庸軍騎軍精銳,不弱沙陀;而汴軍雖然騎兵不及河北諸鎮,但朱溫此人治軍還算有一套,雖然過於嚴苛,但至少短期內的效果的確了得……若是他們三方果然聯手,我河東只怕就要在太原與他們決一死戰了。」
其實朱溫這個人,雖然在其妻張氏死後荒·淫到難以言表,但從政治上來說,朱溫還是有一些建樹的。譬如他吸取唐末地方將領無法節制終成大禍的教訓,對手下大將嚴加防範,一旦有驕橫的人出現,立即除掉,或殺或囚,以絕後患。
不過問題是,朱溫卻沒有自己約束自己這種多疑和嗜殺的品性,相反,嗜殺自始至終還表現為濫殺無辜。朱溫對部下、戰俘、士人均濫殺成性。
李曜也是極其強調軍紀之人,因為戰爭時期為整肅軍紀,利於調遣,從嚴治軍是應該的,但是朱溫卻嚴得殘酷,殺得殘忍。朱梁建立之後,其法律嚴酷得令人髮指,在整個中國法制史上,五代就是以法律嚴酷而出名的。
就說朱溫治軍。為保證戰鬥力,朱溫對待士兵極為嚴厲,每次作戰時,如果將領戰死疆場,所屬士兵也必須與將領與陣地共存亡,如果生還,也要全部殺掉,名為「跋隊斬」。
所以這樣一來就導致一個結果,就是將官一死,兵士也就紛紛逃亡,不敢歸隊。因此,朱溫又讓人在士兵的臉上刺字,如果思念家鄉逃走,或者戰役結束後私自逃命,一旦被關津渡口抓獲送回,就必死無疑。其實在中國現代史上,直系軍閥吳佩孚也是在這種方法的基礎上加以改造,以這種野蠻的方式提高戰鬥力的。只不過「玉帥」吳佩孚的「效率」更高,他讓督戰隊手持大刀到前線執行任務,一遇退縮者,就地砍頭。吳佩孚就是這樣在軍閥混戰中擴張自己的勢力的,但是他最終敗在了勇猛無敵的葉挺手下,在面對葉挺獨立團時,吳佩孚臨陣槍斃許多連營長也無濟於事,終於敗走麥城。
李曜作為一個軍史論壇的常客,對此也有自己的看法,按他的分析,軍法嚴格本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