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看了影響心情。」
楊若晴道,受不了蕭雅雪這一路看一路唉聲嘆氣,弄得整個人胸腔里都悶悶的。
蕭雅雪再次嘆口氣,把腦袋縮了回來,並放下了車窗簾子。
馬車在京城寬闊的大街上快速前行,直本目的地海棠軒而去。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還夾雜着驚呼和哭聲。
楊若晴撩起車廂帘子,馬車此時已快要到一座石拱橋了。
京城裏面有很多條小河穿過,自然也就有無數座石拱橋。
河岸兩側有一家家店家,酒樓,茶館,麵攤啥的。
河中有一艘艘花船經過,桃花,綠柳。
佳人,才子……
春日的暖陽灑在清澈的河水中,泛起金色的漣漪。
這裏是繁華喧鬧的地帶,也是美得讓人流連忘返的人間佳境。
但此刻,橋下河岸邊的一塊高石上,一個做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上面手舞足蹈。
他的腰帶,已經滑落。
他的腳上,就穿着一隻鞋子。
他的髮髻垂落下來,在石頭上一蹦一跳,身體搖搖欲墜,讓人很擔心他隨時都要跳進面前的河水裏。
石頭後面的河岸邊,人群圍成了一個半圓。
幾乎都是看熱鬧的,就一個做書童打扮的小廝跪在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央求高石上的那個公子下來。
公子在那蹦啊,跳啊,對身後書童的哭求聲置若罔聞。
「那人……像是瘋了吧?」蕭雅雪道。
楊若晴也蹙眉道:「看着有點像。」
若是受了什麼打擊要跳河,也是一副厭世的樣子,而不是這麼手舞足蹈,瞧瞧,都開心成啥樣了。
「那麼年輕,死了真是可惜了,不行,我要去拯救他。」
蕭雅雪撂下這話,一陣風似的就下了馬車。
「誒,你等下啊……」
楊若晴喊她時,她早已暗暗運起了功夫快要到河岸邊了。
就是喜歡看熱鬧,我還不清楚你?
楊若晴暗暗嘀咕了句,也下了馬車。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啥情況。」她對駱風棠道。
駱風棠點點頭,幾個人快步來到了河岸邊。
來到河岸邊,才聽清楚那個發了瘋的書生是站在高石上唱歌。
不曉得是唱個什麼調兒,歌不像歌,戲曲不像戲曲的,唱一會笑一會。
手裏打着蘭花指,對着面前的河水拋媚眼。
就像是,就像是河裏站在一排的觀眾似的。
楊若晴突然被自己的這個猜想給驚了下,日頭還在頭頂,莫名就起了一層汗毛。
「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要尋短見你問過你爹媽了嗎?快給我下來!」
到了近前,蕭雅雪大喝了一聲,就要撲過去將那個書生給拽下來。
「姑娘,千萬不要啊!」
那個小書童突然搶先撲了過來,攔住了蕭雅雪。
「我家公子這副樣子,受不得驚嚇的。只能勸,不能用強,你若是用強,他就會做出更加極端的事情……」小書童哭着道。
蕭雅雪很不解,「他都快要跳河自盡了,還能有啥更極端?」
小書童哭着搖頭:「我家公子這幾天每天這個時候都要來這裏這樣鬧一番。」
「強行拽下來了,他就撞地,撞得頭破血流。」
「不拽他,他鬧完了自己也會下來……」
「啊?」蕭雅雪一臉的問號,看向楊若晴。
「晴兒你聽得懂嗎?我是聽得滿腦袋漿糊。」她道。
楊若晴也是搖頭,這一番僵持間,高石上的書生一改先前的吟唱方式,開始作詩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就在青樓……」
聽到這幾句,楊若晴滿頭黑線。
視線從那個瘋癲的背影上收了回來,問那個小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