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家,小二房,夜飯飯桌上。
菜很簡單,中間的大缽里是滿滿一缽紅燒雞,邊上還有一隻缽, 滿滿一缽黃瓜雞蛋湯。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菜,一葷一素,但這分量卻是槓槓的,也非常的實在,雞塊很大,一點兒都不弄虛作假。
「咋還專門殺了雞呢?這大熱天的,大晚上的隨便熬點小米粥對付對付就行了。」
楊永進雖然心裏很暖呼,但嘴上還是會這麼說的。
「爹, 我娘心疼你嘛,專門給你殺雞吃還不好呀?」繡繡邊擺筷子邊朝楊永進這笑着打趣。
楊永進也笑了,目光卻追着曹八妹的身影,「用不着心疼我,我每天在酒樓里吃的好,倒是你們母子在家,不要苛刻了自己。」
曹八妹剛才牽着小兒子去洗手去了。
這個小傢伙衛生習慣不是很好,菜剛擺上桌就要伸手去抓,曹八妹可不允許他這樣,於是牽着去洗手去了。
聽到楊永進的話,曹八妹轉過身微笑道:「繡繡跟你說的玩的呢,不是心疼你,咱曉得你在酒樓里伙食不差。可你也不想想,今個是啥日子!」
「啥日子?」楊永進滿頭霧水。
曹八妹抿嘴一笑,故意不說。
繡繡和繡紅姐妹也是悄悄交換了個眼神, 憋着笑。
小兒子洗乾淨了小手,便如脫韁的小野馬立馬奔向了桌子,抓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腿啃了起來。
楊永進目光掃過四下, 撓了撓頭, 「嘿嘿,我還真的不曉得啊,你們就別賣關子了,提個醒兒吧?啊?」
這時,正在啃雞腿啃得滿臉油光的小兒子稚氣且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了:「爹,娘說,今個是你六十三歲生辰!」
「啥?六十三?」楊永進摸了摸臉,「你爹我有那麼老嗎?」
曹八妹和繡繡繡紅姐妹聽到小三子的這話,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繡紅直接上去揪了揪弟弟的耳朵:「你呀,啃雞腿一把好手,卻聽個話都聽不明白,哪裏是六十三?咱爹才三十六呢!」
小三子擺動着身子逃脫二姐的魔抓,然後邊啃雞腿邊咯咯的笑,邊笑還邊做鬼臉。
而這邊,楊永進也明白了妻子和女兒們的一腔好意。
他感慨的說:「你們有心啦,我這忙得自己都給忘記了。」
「你忘記了不打緊,我們幫你記着就行。」曹八妹說。
楊永進眼中都是動容, 對曹八妹說:「一個生辰而已,用不着殺雞,整這些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曹八妹卻一臉嚴肅的說:「這話可不能說,這可是三十六歲的生辰,跟別的小生辰不一樣,得慎重。」
周歲,十歲,三十六,六十,這些生辰點都是這一帶的風俗里最特殊的幾個生辰。
對於成家立業,身為一個家裏家庭支柱的男人,三十六歲是人生中途里一個重要的卡點,必須慎重。
「這不是一般的雞,這是我拿了家裏的老母雞專門去跟村里人家換的白公雞,全身雪白,真的沒有一根雜毛呢!」
聽到曹八妹這番話,楊永進臉上只剩下笑,心裏剩下的都是甜。
「說到我三十六,我倒想起一事來。」楊永進坐了下來,看着面前親自為自己倒酒的曹八妹。
「我這生辰,跟珍兒的生辰就隔了兩三天。」
「珍兒那孩子,馬上也就三周歲了,八妹,你說咱要不要給他買點小東西意思意思?」
曹八妹倒酒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便也恢復如常。
她看了眼楊永進,笑了笑,說:「你可真是珍兒的親二叔啊,自家兒子的三周歲生辰沒放心上,倒把一個侄子的生辰放在心尖尖上啦?」
楊永進有點尷尬,看着桌旁的孩子們,「你當着孩子們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咱家三個娃的生辰我都記得。」
「而珍兒,這不是情況特殊麼,是他跟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