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沒來老楊家這老宅了,一眼看過去,一切都是老樣子,半點都沒變化。
不過,經過天井邊上時,她看到天井裏滿滿當當都是渾水。
水面上還漂浮着菜葉子啥的。
「這天井是不是堵住了?咋水積壓這麼多?」
她自言自語道。
駱風棠跟了過來,也瞅了眼這天井。
「這地兒有些危險,周圍該擋些東西,以免小孩子掉下去。」他道。
楊若晴點頭。
楊永青跟她自己同年,掉進去也淹不死。
荷兒懂事了。
三丫頭還不會走路,最有危險的唯有六歲的菊兒堂妹了。
這事兒,回頭她得跟爺那說一聲,防患於未然。
「走吧,咱先去後院找我四叔。」她道。
兩個人隨即來了後院。
之前楊華忠過來的時候,四房的屋門上了鎖。
這會子楊若晴和駱風棠過來,四房的門開着,裏面還傳出說話的聲音,還不時夾雜着楊華明幾聲爽朗的笑聲。
「四叔……」
她朝西屋那邊喚了一聲。
裏面的談論聲戛然而止。
緊接着,一個人影從裏面出來了。
走在前面的,是楊華明。
時隔幾個月,楊華明停留在楊若晴腦海里的形象,還是當初那個臉色蠟黃。
唇角泛青,眼窩深陷,鬍子拉碴,坐着抬不起脖子,走路拖不動步子的邋遢頹敗形象。
可這會子,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個白白淨淨,穿着體面,甚至還有點小發福的美大叔。
「喲,這不是晴兒和棠伢子嗎?你們兩個啥時候家來的?」
楊華明看清了過來的二人,有些訝異。
楊若晴道:「今日早上家來的。」
楊華明點點頭,「過來找四叔啥事啊?」
他臉上掛着笑容,態度也一改從前的橫眉冷對,變得和和氣氣。
楊若晴更詫了。
於是,道明了來意。
「我爹先前過來了一趟,沒瞅見四叔你,打發我再來看看,四嬸和三個堂妹都在那邊耍了呢!」楊若晴道。
聽到這,楊華明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哎呀,還要你們過來跑幾趟,這讓四叔咋整呢?」
他搓着手笑道:「晴兒你們先回去吧,我這就過去。」
楊若晴點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又一個人影從屋裏出來了。
這人叫陳大志。
是從前陳屠戶的堂兄弟。
陳大志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懶漢。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家裏的幾畝田地,被他變賣得差不多。
爹娘被他給氣死了,媳婦也被他氣跑了。
快三十的人,至今一事無成。
每日裏就靠着偷雞摸狗過日子。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陳大志自打有一回去後面的余家村偷東西,被人逮住吊起來暴打了一頓後。
打死都不敢去禍害別村,就使勁兒的在長坪村鬧騰,專門禍害自己村。
一村的人都煩他。
後來實在被逼得沒法子,卷了一床爛被子去了清水鎮,還有其他鄰鎮裝乞丐。
嘗試到了那種不勞而獲的快感後,他這一跪下就再也站不起來。
後來輾轉到了一個鎮上,跟當地的乞丐爭搶地盤,一條腿被打瘸了。
只得灰溜溜回了村。
老陳家是一脈相傳的自私冷漠,本家的那些堂兄弟誰都不管陳大志死活。
眼看着陳大志要病死了,里正和幾個村老號召大傢伙施點援手。
大傢伙兒好歹幫他湊錢抓了藥治了病,還幫他把那一畝田給耕出來了。
可是,病好後的陳大志,又拖着一條瘸腿在村里混。
楊若晴家的採藥隊和運輸隊在村前村後招募隊員時,陳大志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