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啊,」王翠蓮哭着勸駱鐵匠。
「棠伢子他們正在找,棠伢子說了,就算是翻遍整個清水鎮,也要把寶寶給找回來。」
「現在,出鎮的各大路口全都被封鎖了,棠伢子會挨家挨戶的去找咱寶寶的,寶寶一定能回來。」她道。
駱鐵匠搖頭,「我就怕她被外鄉人給帶出了清水鎮,天下這麼大,我的辰兒,我的寶寶,你們在哪啊!」
極少哭,一輩子也就哭過兩三回的駱鐵匠,這會子哭翻在地。
楊若晴不在家,駱風棠也在外面發瘋似的找孩子,拓跋嫻一直把自己關在佛堂里不吃不喝的為孩子祈福。
楊華忠也是出去找得腳不沾地,就連學堂都放假了,小安,楊永仙他們全都出動。
村子裏,採藥隊的,運輸隊的這些人手全都自發出去幫駱風棠找孩子去了。
孫家的工地也停了,匠工們也全都打發了出去找。
幾乎就是全村總動員了。
可是這過去了一天一夜,到了此刻已經是第二夜了,出去找尋的幾波人馬半個都沒回來。
駱鐵匠和孫氏還有王翠蓮他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王翠蓮在那照看着再次哭到休克的駱鐵匠,孫氏則一個人踉踉蹌蹌來到了屋門口。
抬頭望着頭頂掛着月亮的天幕,婦人整個人都空了。
無數種不好的猜測,在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閃過,孫氏整個人都空了,眼前一黑,也暈死過去。
……
鎮上的某一條街道上。
從不擾民的駱風棠從鎮上的保長那裏借了一票人過來,一家一家的敲開門進去問詢打聽。
夜色蒼茫。
每一間待拍開的門,都是一個渺茫的希望。
可當每一次從那門裏一無所獲的走出來,他的心就往下沉了幾分。
走在大街上,雙腳早已磨起了泡,嘴巴和咽喉那一塊,因為不停的問詢,呼喊,再加上心急如焚,嗓子眼那一片都跟着了火似的。
現在,只要一張口說話,他的嗓子就沙啞得厲害。
他痛恨這種沙啞的感覺,讓他不能聲嘶力竭的呼喚他閨女的名字。
一個人茫茫然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從夜市散回來的一家三口。
爹扛着孩子,娘在邊上用手扶着,拖着。
兩口子將孩子護在中間,有說有笑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這場景,是如此的熟悉,以前他和晴兒也是這樣呵護着閨女的。
閨女……
想到這個詞兒,他的心就狠狠的顫了一下。
看着四下的茫茫夜色,整個人都空了。
五歲多的一個小丫頭,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
這樣的夜晚,她在哪?
她走丟的時候,是晌午,因為有日頭,所以就穿着身上的一套秋衣。
外套脫下來,放在她大爺爺的馬車上。
水壺,點心,全都在馬車上。
這夜裏這麼冷,秋風瑟瑟,閨女就穿着一身秋衣……
她該怎麼度過?
她在哪?
找不到家人和回家的路,她肯定嚇壞了吧?
哭了嗎?
餓了嗎?
冷嗎?
駱風棠雙手抱着腦袋,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抱頭痛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這世道不太平,外面更是人心險惡。
因為他和晴兒撐起了一片天,閨女才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着。
今夜,此刻,閨女你在哪?
駱風棠抓扯着自己的頭髮,努力的想要告訴自己,吉人自有天相,閨女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這腦子裏卻總是控制不住的跳出很多曾經看到的陰暗的畫面。
想起李財主家密室里,那些風乾了的小孩子的骸骨,那些用小孩腦袋來祭祀的東西。
想起在湖光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