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宅子,咱手頭還能留個百來倆銀子,這銀子咱在縣城隨便盤個鋪子,自個做老闆,自個給自個賺錢,多好啊?這總比你在你那侄女那邊做事要好吧?」
「咱賺多少可都進了自個口兜,往後咱兒子狗蛋也是真正的少爺,不用跟村子裏那幫泥腿子小孩子一塊兒玩泥巴玩雀雀,四哥你說呢?」
小娟這每一句話都直接說到楊華明的心坎里去了,楊華明一咬牙,「富貴險中求,何況我這錢不偷不搶,不過是要的賠償,是應該得的,我爹和三哥他們就算曉得了,也不能說我啥!」
小娟道:「四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狗蛋爺雖說是硬骨頭,說不要錢要尊嚴啥啥的,」
「可咱荷兒都已經是這副樣子了,難道咱不要錢,要尊嚴,讓胡員外給砍頭了咱荷兒的舌頭就能重新長出來?」
「不能啊,荷兒不照樣還是那副殘疾樣子麼,余家那邊不要她,她不照樣還是四哥你的負擔,是咱狗蛋將來的負擔麼?」
「與其這樣,咱還不如識時務,把錢拿到手呢,至少咱有了那錢,日子好過了,住上大宅子了,也更有條件來照顧荷兒,對吧?」
「要是你三哥和五弟他們也說你不該拿這個錢,你便問他們,咱四房要養這麼多人,如今還要養荷兒這個殘疾了的老閨女,」
「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這麼難,誰來施捨點錢?」
「誰再說那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話,就讓他們把荷兒接過去照顧啊?」
聽完小娟這一番話,楊華明心頭最後一絲猶豫都煙消雲散。
「小娟這話我愛聽,沒錯,就是這個理兒,他們都是一幫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一個個把尊嚴啥的掛在嘴上,可有誰考慮過我的艱辛?事兒還不都得我自個來做麼!」他忿忿道。
「就這麼決定了,我今個還沒答應胡家那邊呢,明日我先跟家裏這邊說一聲,我要正大光明的去拿那個錢,我這回要用我的道理讓他們服氣!」他道。
小娟聽到前面的話暗暗偷着樂,可是後面的話讓她着急。
「四哥,還是先去鎮上把事情談妥了再跟家裏這些人說哦,我怕夜長夢多!」她道。
楊華明道:「不,攘外必先安內,這回我要先把家裏這些人全部說服,然後正大光明的去拿錢,我才不要偷偷摸摸呢,這是我該得的錢!」
小娟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擔心楊華明到時候被老楊頭和楊華忠他們給重新說服,但是楊華明既然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小娟也不好再強行的說什麼,免得激起他的反感。
只能在心底祈求楊華明能夠堅定決心,倘若不能,大不了回頭她再接着吹枕邊風就是了。
隔天,大傢伙兒在村口池塘漿洗的時候,都在那裏談論昨夜『行靜』的時候,村子裏哪些方位最安靜,哪些方位有聲音,幾更天的時候誰家的孩子哭了,誰家的狗叫了啥啥的……
楊若晴也在這裏洗菜,一抬頭瞧見曹八妹挎着一籃子過來了,楊若晴趕緊招呼她過來一塊兒洗。
曹八妹剛蹲下來就壓低聲對楊若晴道:「四叔一大早就去爺那屋,也不曉得說了些啥,被爺給轟出來了。」
「啥?」楊若晴暗詫了下。
「他說啥了?你可聽到了隻言片語啊?」楊若晴又問。
曹八妹搖頭:「我是過去拿爺奶換下的髒衣裳來洗的,我到門口的時候剛好四叔被轟出來,就聽到爺說,讓他滾,說他要是敢應,就沒他這兒子,至於其他啥的,我就沒聽到了。」
聽到曹八妹的轉述,楊若晴的眼中浮起疑雲。
「應?應啥?」楊若晴喃喃着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四叔昨日這個時候去了鎮上,半上晝的時候就回來了,說是去買年貨,可是回來的時候在我家門口跟我爹那說了幾句話,我無意中掃了一眼他那車廂,裏面卻沒啥東西。」楊若晴道。
曹八妹也是一臉的茫然,「那四叔到底做了啥事兒,又讓咱爺這麼惱火呢?」
楊若晴搖頭,「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就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