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浩走後,趙鶴誠惶誠恐的走到凌帆面前,埋頭道:「大人……」他是來請罪的。
凌治中是真的很忙,是以說話時他仍是沒抬頭,「他是普通商旅的可能性不大,但丟了四十萬兩銀子的事,是真的。」
聞言,趙鶴的精神隨之一振,有些不確定道:「大人,他在登記時說,他是晉月人。」
晉月嗎?凌帆毫不掩飾的皺了皺眉,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道:「知道了。先別忙着走,把這些給大人送去,對了,還有他登記的記錄,你重新做個卷宗,也一併送過去。」
他口中的大人,自然是徐成。
城牧府每曰需處理的事務,都由凌帆篩選一遍,他覺得重要的,才會挑出來,送呈徐成做決斷。這樣的權利是把雙刃劍。如果做得好,會得到上官的肯定以及信賴,反之,亦然。而這些年,凌帆一直做的很好。
從城牧府出來的董浩,對嵐茲評價,降到了歷史的低點。他心目中的嵐茲,已與未開化的蠻夷無異。那可是四十萬兩,放在京城,那也是一大筆銀子,除了都城首府的不作為,他最大的積怨,其實還是因為雲邊對妓館的整風。為此,始作俑者沈侍郎近曰沒少打噴嚏。不過如今好了,左右銀兩也丟了,徹底斷了念想。
董浩回去時興致不高,原本主動選擇報官,於這些少爺公子而言,已是非常跌份兒的事了,回想近十年的踩人和被踩經歷,都是打碎別人牙和被打碎牙往肚裏咽,如何也不會弱到要去報官的。沒辦法,誰讓他猜拳輸了。
好在雲邊與京城不是一個江湖,董大少如此聊以自慰。
綜上所述,董浩的心情如何也算不上好。
「餵。好狗不擋道,不是狗就自覺讓讓。」在城牧府前不斷提醒自己是出國在外,要有所顧忌的謹慎顯是被憤怒遮住了眼,拋到了九霄雲外。董浩衝着擋在身前的人嘲諷道。
路很寬,嚴格意義上來說,劉乾真不算擋了他的路。
但奈何董大少在京城街頭,是橫着走的。寬度的計算方式,便與尋常百姓不太一樣。
劉乾也不是故意要停下,出了霞光淘寶總號,一路向西,他趕着去分號幫忙。但剛走了幾步,屁股實在是痛啊。方才因為飛擲暗器,某個角度不夠刁鑽,李執糾正了兩次不見好轉,沒了耐心的老人乾脆一頓胖揍。拳拳到肉啊。起先劉乾還沒什麼感覺,以為是被打得多了,練出來了。出門之前還嬉皮笑臉,沒想到走了兩步,疼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這才不得已要停下休息會兒。
不得不說,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如此境地下的劉乾,大抵也是一點就着的。
所以他忍痛轉身,齜牙咧嘴道:「你他娘說誰是狗呢,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董浩曲解了他那一臉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表情,威脅我,新鮮不新鮮?幾乎是劉乾話音落的瞬間,董浩已經跟上道:「誰擋道誰是狗,誰擋道本少爺說誰!別廢話,快給本少爺讓開!」
「我要是不讓呢?」劉乾陰森道。
「你願做攔路狗,我還能咬你一口?」吵架架秧子是家常便飯的董浩,嘲諷能力比不上李執也差距不遠,只見他眼疾手快,從旁邊代寫書信的書攤,奪過代替鎮紙的木塊,一把砸向劉乾,真是畫風說變就變,嘴裏同時不忘諷刺道:「死狗,少爺賞你塊骨頭。」
徹底被憤怒掀翻的劉乾,暫時忘了疼痛,捲起袖子沖了過去。
二人扭打在一起。
劉乾攻擊的地方極是刁鑽,皆是李執指導有方的結果,基本手無縛雞之力的董大少除了開頭,之後就全剩了挨打的份。
打到最後,全程勝券在握的劉乾,已經顧不上什麼刁鑽不刁鑽了,改成怎麼爽快怎麼打。是以董浩一張俊臉,很快有了往豬頭發展的趨勢。
氣順了的劉乾一臉的居高臨下。
董大少髮髻散亂,伸手擦了下鼻子,將鼻血抹得到處都是,也真是慘到了極點。然而這樣顯然不能將董浩擊垮,他咬牙切齒道:「孫子,有種別走!」
「怎麼,要回去叫人?老子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