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簡直驚呆了。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意氣,置換畫像的舉動,竟然會帶來這樣的巨變!
她的一個小小舉措,竟然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尊貴的身份,危險的宮廷。
這對柳眉兒來說,是福是禍?
太子將來如果能順利登基,那柳眉兒就會成為皇后,一個脾氣耿直,出身卑微的皇后,太子可能會有如溫淑妃一般的寵妃,而柳眉兒連個得力都娘家都沒有。
太子如果不能登基,那柳眉兒作為太子妃的結局可想而知……
這等於是她間接害了柳眉兒!
長安萬分惶惑。
封慕白卻又有另外的顧慮。
秀女殿選結束後,永嘉帝一直壓着冊立太子妃的旨意不發,恐怕就是一直在等閩州之事出個結果。鎮南侯一死,冊立太子妃的旨意就到了封府。
永嘉帝為太子選了一位身份極低的妻族。
這是打壓,還是警示?
他早就知道皇上對坤儀宮,對太子十分不滿,卻沒想到這份忌憚已到了這種程度。鎮南侯已死,他還要痛打落水狗,繼續打壓東宮。
封慕白甚至懷疑,鎮南侯的死不是意外。
不管怎樣,事已成定局,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走。
「冊立太子妃的旨意下來,眉兒很快就會出宮回府待嫁了。這段日子府里亂得很,你稍微打理一下吧!」
長安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就去召集丫鬟婆子打掃府邸。
不管怎麼樣,柳眉兒回府總是喜事,還有她的心肝寶貝黑豆,這段日子一直沒人管,也該從豬圈裏拎出來好好拾掇拾掇了。
毓華宮的嬤嬤來到封府。
長安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她進宮為寧王請脈的日子!
事情忙得她都昏了頭了。
她忙收拾收拾東西,上了來接她的馬車。
今日天氣晴好,姜孚琛正帶着小糯米糰子在太液池邊釣魚,微風輕拂過,姜孚琛握着魚竿,坐在樹蔭下,耐心地等着魚兒上鈎。
小糯米糰子卻沒這樣的好耐性,她坐在椅子上,一邊在啃糕團,兩條小短腿無聊地盪在椅子上晃來晃去。
「爹爹,魚兒什麼時候能上鈎啊?」
「要有點耐心。」姜孚琛不動如山道,「如果太急躁,魚兒就會被嚇跑,要悄悄投下魚餌,耐心等待,慢慢的,魚兒才回上鈎。」
長安在宮人的引導下朝這邊走來。
小糯米糰子一看見她,丟下手裏的糕團,滑下椅子,蹬蹬蹬沖了過去,像顆小炮彈般猛地衝進她懷裏。
「娘親,嘉禾好想你!」
長安被她撞得一個踉蹌,她把小糯米糰子抱起來,親了她一口。
「我也想嘉禾!」
小糯米糰子卻伸長了脖子,巴巴地看着她身後。
「娘親,雪球呢?今天雪球怎麼沒跟你來?」
長安:「……」
所以,這小糯米糰子想她是假的,想她把雪球帶進宮玩才是真的吧?
虧她剛剛還很感動來着。
小沒良心!
魚竿一緊,湖面的魚線突然繃直。
魚上鈎了。
姜孚琛勾唇一笑,抬手收竿。
「寧王殿下今天怎麼有雅興來釣魚?」
姜孚琛把魚從魚鈎上取下,丟進一旁的木桶里,道:「冊立太子妃的旨意一出,各宮都炸成了一鍋粥,太鬧騰,我出來避避風頭。」
他把釣到的魚交給宮人,吩咐今天午膳做魚吃。
長安想到柳眉兒,心裏一陣抑鬱。
後宮爭鬥,朝堂傾軋,柳眉兒如果成了太子妃,一定會活得很艱辛吧?
都是她害了柳眉兒!
長安越想越愧疚難安。
「發生什麼事了?」
姜孚琛見她神情沮喪,耷拉着肩膀,難過得都快哭了,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握着她的肩膀,道:「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