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月底,沈嫿的日子都過的極為遲緩而舒適,煜哥兒平日回了麒麟居愛鬧騰自是不用說,蕭繹臨走前特意叮囑過她若是無必要的事情,便在侯府安心等他回來,還低聲保證絕不會讓她悶着。
開始沈嫿還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當看到墜兒送來的一箱子新書,裏面竟夾着些不同版本的《君山集》,沈嫿捧着書,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那日話中的深意。
——「你年紀尚小,有幾處若是無人指點,怕是體會不到這詩中的奧妙之處。」
沈嫿想到這兒便是紅透了身子……當真他這表哥嘴裏就沒個囫圇正經話。
而對於黃氏和陳氏讓她入府的目的,蕭繹雖然沒有明說這件事全權交給他處理,但看麒麟居最近又來了些新面孔,就連小廝都比平時多了幾個,可把情竇初開的小丫鬟們高興壞了。
因為蕭將軍新調來的小廝據丫鬟們私下接耳討論說各個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厚身板,不知比侯府那些個瘦弱哈腰的強上多少倍。
沈嫿可心底清楚這些哪裏是真正的小廝,想和木氏姐妹一般都是武功不低的深藏不露之人,而蕭將軍這般安排的意思便再明顯不過了。
麒麟居儼然成了蕭將軍的勢力範圍,若是沈嫿躲在麒麟居不出來,便是誰也動不了她,就算她在府中走動,木槿和木葵其中一人必定會緊緊跟着。
於此,她便舒舒服服的真的什麼都未管,不過事態的發展,沈嫿也沒有丟下,隔三差五的就會問一問木葵和木槿,尤其是她讓木槿查黃氏送來的補品是否有問題。
木槿說沒查出端倪,開始沈嫿道也沒起疑心,但卻發現木槿偷偷的請郎中來給紅玉扎針用藥,她們主僕二人相依為命多年,紅玉身上的一絲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而紅玉最近竟稀奇的學會用香露薰染衣衫了。
再說明明是有長肉,面色也瞧着紅潤了不少,但紅玉卻常常會犯頭暈,有次還在沈嫿的面前暈倒了,紅玉堅持說是中暑了,眸光閃閃爍爍,沈嫿眯着眸子便愈發不信了。
她心中知曉一定是有什麼在瞞着她,所以當她暗暗觀察,不動聲色出現在幾人面前時,木葵和木槿姐妹二人先是一陣驚訝,最後都垂着頭默了聲。
沈嫿當時在氣頭上,疾步挑開帘子,就見紅玉裸着身子在木桶里泡着,屋子裏刺鼻的藥味濃郁極了,大概是怕沈嫿聞到起疑,大熱天緊閉着房門窗戶,又特意放了些吸味兒的花草。
她抬起腿慢慢的走過去,俯瞰着藥浴里的紅玉,她的臉色毫無生氣,被藥浴浸泡過的肌膚都泛着一層不自然的青紫色,像是被腐蝕了一般皺巴巴的堆積在一起,面上更是露着痛苦之色,意識不清時還會疼的低低□□出聲。
沈嫿心中一絞,大約猜到幾分,身子忍不住顫抖,便出去冷着面色,讓木槿和木葵給她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木槿和木葵知錯的跪在地上神色凝重,就連一向愛笑的木葵,瞧着面前那雙蘊含着怒意的美眸,都微微抿緊了幾分嘴角。
沈嫿見二人都不說話,面色更顯不虞的質問道:「是大公子不讓你們告訴我?」
木葵最怕表小姐誤會自家將軍了,趕緊抬頭解釋道:「不是的,是我們的主意,尤其是紅玉姐姐求着我們不要告訴表小姐您。」
倒真像紅玉能做出的事。
沈嫿平穩了下心緒,嘆了口氣,才緩和了面色,「都起來了吧。」
她不是真的要生她們的氣,只是這麼大的事卻都瞞着她,尤其是看到紅玉痛苦的煎熬,她是在氣自個兒的不謹慎,她心裏已經有了猜想,一定是那補品有問題,竟是她的不小心損了紅玉本就虛弱的身子。
所以沈嫿隱了自責,極快的鎮定下來,就直入關鍵問道:「可是世子夫人送的補品有問題」
木槿點點頭,仔細回道:「補品里參着一種禁藥,適齡女子吃了只要和男子交合便必定能一次受孕成功,但是對母體和胎兒的損傷都特別大。」
「尤其是分娩時常常熬不過,一屍兩命的時候都有,就算孩子生下來,母親身體已經被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