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誰是出賣天機門的人,寧夜曾猜過很多。
他猜過是大師兄趙龍光,因為他是除青臨辛小葉外,其他師兄弟中唯一清楚千機殿之事的人。但考慮到對方好像不知道千機殿在白羽身上,又摒除了這一可能。
還懷疑過六師兄封不停,不僅因為封不停出身大家,牽掛眾多,也因為他是負責守山大陣之人。
也懷疑過五師姐山柔,畢竟山柔對他獨得辛冉子寵愛一直頗有些小妒忌。
卻唯獨沒想到,會是七師兄尹天照。
他和尹天照接觸次數並不多,對他的為人並不真正了解,只是在他的印象中,七師兄為人沉默寡言,不喜多話,終年苦修。
卻沒想到……
到底是黑白神宮有意安排還是確有巧合?寧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背叛師門者必須死!
常雨煙很不開心。
因為尹天照已經好些天沒理她了。
不開心的時候,常雨煙就會找溫心予訴苦斷腸女習截天術,善解人意,最關鍵情路坎坷,也因此常能指點常雨煙一二,雖然未必每次都是她愛聽的。
「溫姐姐,你是不知道,天照已經有閉關一個多月了,整天修行兩儀真罡,也不理我。」
碎塵軒里,溫心予正坐在池塘邊餵着錦鯉。
靈氣如絲,牽引得那些錦鯉忽上忽下,不斷變幻成各種圖案。
這刻聽常雨煙訴苦,溫心予素手輕揮,那些錦鯉便化成一個「情」字。
溫心予已指着那個情字道:「一個情字兩行淚,日月雙全方是晴。情若不孤,又怎見其珍?用情過深者,也終難免為情所傷,到不若寄情山水,有水方清,獨立方靖。」
常雨煙氣結推她:「哎呀姐姐,你就莫與我說這些了。我知你情路坎坷,但我與天照是真心的。」
溫心予也不看她:「你既知他真心待你,又何必跑我這哭訴,理解他的不易便是。」
她這話說的甚是敷衍,顯見並不喜歡常雨煙如此,卻又無奈。
別看常赦只是西風子的二弟子,而且是最不成器的那個,可正因為不成器,身份反而更高象西風子這種大能人物,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收一個連萬法境都此生無望的廢柴?
他是西風子的親侄子。
西風子一生未娶,膝下無子,只有這麼一個侄子,正因此,常雨煙也是他唯一的侄孫女,西風子本人對常雨煙也甚是喜愛。
正因此,溫心予也不能對常雨煙太過無情。
「話是這麼說,可我總擔心他為求大道,漸漸便疏遠我。」常雨煙嘟囔道。
「既如此,你便更當勤奮苦修,免得跟不上他的腳步,被他遠遠拋下。」
常雨煙托腮:「我知道,可我又不是什麼天縱奇才,也沒有那胸羅天下之大志,只想兩個人一起好好的過日子,白首偕老。能活上一二百年,已是知足。否則若時間長了,他看我看的厭了倦了煩了,那又怎生是好?」
溫心予便嘆息一聲,手中絲線運轉,所有的魚兒便一起躍出水面,化作一個「局」字,復落回水中。
「身在局中,心自迷亂,你啊,終究是太着相了。就不知那尹天照對你可有這般用心。」
常雨煙便道:「天照對我是真心的,他為了我甚至……」
她欲言又止,溫心予已道:「為了你,連天機門都出賣了?」
常雨煙驚愕捧腹:「姐姐知道?」
溫心予屈指一彈,一尾魚兒落入手中:「我本不知,只是小有猜測。現在到是可以確定了,如此看來,尹天照疏遠於你,怕也是有這方面的緣故。」
「啊?」常雨煙驚愕。
「他為你背叛師門,內心想必也是苦痛掙扎的吧?」溫心予問。
常雨煙便輕輕點頭:「這兩年來,他常無法入睡,總在夜半驚醒,痛哭流涕……一年前本已好了許多,但是青木殿之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