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到處是散亂的家具、親亂的羽毛、飛揚的茶葉,還有無數花瓣飛舞——是季如蘭精心晾曬的乾花,紅的、黃的、粉的、紫的,就如片片破碎的春夢,在空中片片飄落,飄飄蕩蕩,又如一朵最美麗的鮮花在迎風怒放的一刻突然凋謝,悽美而令人神傷。
過了也不知多久,房間之中的稍煙漸漸散去,地上,一片狼籍。焦良爬在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盧義和宋立清醒之後,不顧渾身的巨痛,瘋一樣朝夏想的方位飛奔而去,還未近前,就驚呆了。
夏想坐在地上,雙眼發直,懷中抱着季如蘭。季如蘭臉色慘白如紙,從外表看,沒有絲毫的傷痕,但嘴角侵出的鮮血,臉上的灰黑色,以及全無生氣的臉龐,儘管依然那麼秀美,那麼動人,但已經失去了生命的鮮艷。
夏想的大腦一片空白。
其實在季如蘭露出悽美笑容的同時,她悄聲說了一句令他終生難以忘懷的話:「一個女孩一直刁難一個男孩,是因為她喜歡他。一個女人一直刁難一個男人,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她的話,輕如煙柔如柳媚如酒,夏想聽在耳入在心,心未醉,卻是碎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季如蘭對他的情義?不提她幾次有意無意的挑逗,還有她數次以種種藉口提出的見面,更有她無理取鬧的刁難,夏想不是一個自戀的男人,但卻是一個深知女人心的男人,季如蘭對他從敵對到好奇再到好感,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他不敢說瞭然於胸,也是心裏歷歷分明。
女人心,海底深,但有時也只是淺淺的一條水溪,讓人可以一眼看到水底。
緊要關頭,一個女人不惜以生命來表達心中之愛,她先前的種種不是,種種刁難,種種不對,夏想怎能再有半點不滿半分指責?
驀然,夏想鼻子一酸,熱淚奪眶而出。
季如蘭是任性,是胡鬧,但她敢作敢為,敢索求,也敢付出。就算她有一千個不是,一萬個續點,當她捨身救他的一刻,他的所有柔情都被她一個撲倒的動作而激起滔天的波浪。
是的,夏想被感動了,他無抑制內心悲傷,失聲痛哭。
男兒有淚不輕許,只因未到傷心處,夏想一路走來,見識了多少大風大浪,經歷了多沁昆難險阻,何曾有過今日的熱淚長流?他如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得傷心欲絕,早就將什麼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的形象拋到九霄雲外。
男兒一哭,也是真情流露。
盧義和宋立站在夏想幾米遠的地方,不再近前一步,二人更是錚錚鐵漢,向來流血流汗不流淚,但今天,也被夏想懷抱一名悽美女子的畫面感動,流下了鐵漢柔情淚。
此時的羊城軍區,加強了戒備,元數士兵跑來跑去,臉色冷峻,如臨大敵,緊張氣氛瀰漫,人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反正都在四處傳搖一個不臉而走的小道消息——許冠華和木風聯手向吳曉陽逼宮!
以許冠華和木風的級別,哪裏夠得上向堂堂的中將司令道宮?要是副政委或副司令還差不多。但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許冠華和木風確實不但向吳曉陽逼宮了,而且木風還身受重傷,鮮血淋漓要向吳曉陽討一個說。
因為……木風是被孟贊所傷,而孟贊,是奉了吳曉陽之命狙擊木風,試圖擊斃木風,而木風奮力反抗,成地擊斃了孟贊。
事情真是如此的話,就鬧大了,吳曉陽再是司令,派人狙擊木風的罪名他也承擔不起!
吳曉陽的辦公室,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以往鎮靜自若、自信滿滿的吳司令消失不見,取代的是急赤白臉、氣急敗壞的吳曉陽。
「木風,你血口噴人!」吳曉陽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木風,「只憑你一面之辭,你就指責一名中將,你擔當得起後果嗎?」
「擔當得起!」木風的肩膀仍在流血,緊咬牙關,「我死裏逃生,就是為了揭穿你的面具。吳曉陽,不管你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好,我一樣會向軍委反映你獨斷專行、草管人命。」
「你敢!」吳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