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那意思很明顯了:你們這些人,咱給你們什麼,你們就乖乖受着什麼。多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常茂羞憤交加,沒有想到,老朱壓根連求情的機會都沒給他。
他心中苦悶,無人訴說越發頻繁出入胡府邸,跟他密談和喝酒。
胡惟庸也禮尚往來,常常回訪。
兩人絲毫不顧及老朱定下的百官私下不得交往過密的規矩。
朱標和朱柏看在眼裏,都忍不住暗暗嘆息:老朱之前就說過,這個人長久不了。他繼承了常遇春莽撞冒進,卻沒有常遇春的善謀。
連他的岳父馮勝都遠離胡惟庸。
為什麼他就是看不明白呢?
那邊常茂喝醉了,向胡惟庸吐槽:「媽的。我爹為了老朱出生入死,一把骨頭都埋在戰場上了。老朱封個誥命都小里小氣。我娘可以為我爹生了我這個長子,按照她的功勞,可不比那個藍氏大嗎?那個藍氏就生了一個女兒,有什麼鬼用。要我爹多活幾年,肯定要休了藍氏扶正我母親。」
胡惟庸點頭:「唉,可不是嘛?令堂真是委屈。」
常茂說:「可氣的是,我那大妹妹還時不時用我這個庶子身份壓我,叫我安分點,不要牽連常家,不要牽連太子和她。你說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我給常家丟臉了一樣。」
胡惟庸:「太子妃確實應該護着你才對,你們才是一家人。常大人好了,他們也會好。」
常茂:「可不是嘛?連大人一個外人都這麼想,我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要幫我呢?」
胡惟庸:「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太子妃如今畢竟是東宮之主,肯定是為太子着想得多。常大人也不要太往心裏去。」
常茂一拍桌子:「這就要怪朱標了。要是朱標真的那麼仁善友愛,哪裏需要我厚着臉皮去求他,他應該自己就把我母親的名字加到名單上去。」
胡惟庸說:「說起來也是怪。中書省遞上去的名單,竟然沒有一個人通過。我懷疑中書省的名單壓根就沒有交到皇上面前。」
常茂一愣,說:「不會吧。」
胡惟庸:「是,你不知道,太子協助皇上理政以來,好多奏摺都被太子攔住,到不了皇上那裏。」
常茂瞪大眼睛:「這不就是蒙蔽聖聽。」
胡惟庸:「還有那個朱柏,動不動就在老朱面前煽風點火,彈劾你我。你沒有覺得,自從那個朱柏成了皇上身邊的紅人之後,我們這些做大臣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嗎?」
他這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朱柏給大臣提高俸祿,搞廉租房,自己還給一部分老臣發薪水。
若非要說日子變得難過,那也只有那些貪官和王公侯爵。
因為好多生財之路都被朱柏把持住了。
比如常茂。
他可是知道常茂之前佔了人家的房子被朱柏借着明宅勘定給逼着退了出來,白白損失了幾百兩銀子。
如今那棟房子已經成了「舉人客棧」其中之一。
常茂咬牙切齒:「那臭小子着實可惡。乳臭未乾竟敢幹涉朝政。要是不把他弄下來,以後我們日子只會更難。我恨不得現在就奏請皇上把他弄起嶺南,西南這些蠻荒之地當藩王。」
胡惟庸:「他還太小,老朱捨不得。不過,我們有別的辦法。」
常茂:「大人請說,常某願聞其詳。」
胡惟庸:「那個傻王爺跟朱柏走得很近。每日官牙局開門就去,關門才離開,不知道跟朱柏在密謀什麼。我懷疑他們在謀反。」
常茂皺眉:「謀反這個事,是要有證據,不能隨便告的。」
胡惟庸笑了笑:「證據還不容易找嘛。老朱最忌諱這事。言官也都忌憚藩王,特別是朱柏。只要有一點可疑,都不會放過朱柏。」
朱橚遍尋天下植物種子和幼苗,朱柏幫他叫各地官牙局也留意。
那日有人送了幾顆罕見的樹種,說